分卷阅读16

就像是一个高中生,她的脚上穿着白色的短袜,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穿的那样,那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。

她还没开口,我就爬下了床,她的出现,好像让整间寝室一下子放起光来。室友们都傻傻地看着这个女生,似乎在等我解释这是发生了什么。

“这是我高中同学。”我沙哑地从嗓子眼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,吐到寝室的地上。

“我,拿定主意了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今天的流量又没达成。我再也不播了。我们走吧,你说的,一起走吧。”

然后全体目光都向我看齐,好像我要宣布个事儿似的。我是个傻逼。

“这个,薛书阳,你还是,说真的,不要离开这里吧。”在随之而来的尴尬的沉默里,我又加了一句,“这样对你好的,你要为你自己着想的啊。”

“你说什么?我不懂你说的话。”

“说真的,听话,还是现实一点儿吧。”

“但是你说的……”

“我已经想通了,你也应该想通才是,我们都是成年人了,别再做梦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原以为那么难说出口的话,好像现在什么都不是了。我原来以为她会爆发似的大吵大闹,或者大哭一场,但出乎我意料的,她只是静静地低着头,盯着自己的脚,一声不响。末了,不知道过了多久,她说话了,话里头带着哭腔,但她还在尽力地克制住自己,不让眼泪掉落显得自己过于廉价。

“我这双袜子”,沉默了好久,她盯着自己的白袜,打破了令人尴尬的沉默说,“是专门为了你买的。原来的黑丝袜,我已经扔了,因为,因为你说你不喜欢。”

难道她真的那么喜欢我,在意我的话么?不可能,这只不过是我的一个自大的幻觉。她这样看似为了我,听了我的话,只不过是想着脱身,说到底和爱无关,不过是一种权衡了一切利弊之后的利己行为。我这么想着,来安慰自己。我一直相信这样一个女孩不会爱上我,也不可能爱上,过去是这样,将来还会是这样。

“对不起,但是,是,都是我的错,我,我真可恶,都是我的错。”

还没等我说完,薛书阳就脱下了脚上的运动鞋,然后精神崩溃似的转身跑了出去。我至今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脱掉鞋子,也许是想把自己的白袜再弄脏,从而达到对自己的某种背叛,但白袜再脏也是白袜,呵呵,我不知道。

“哟,你小子真不错呀。”

“有你的啊,这姑娘还挺好看的。”

“就是胸有点儿小。”

“哈哈哈哈,哎,你在哪认识的啊,也给兄弟们介绍几个呗?”

“看不出来啊,你小子。”

随后室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下流话来,我傻傻地站在原地,不知道要干些什么,只是脑子里一片空白,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才意识到,我应该追出去,于是我追了出去。













19

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,街道上弥漫着淡淡的雾气。“原来不是日出,是日落。”但薛书阳去哪里了哇。

“书阳!”我若无旁人地大声喊叫,丝毫没有注意到校外的这条大马路已经封路了,马路中间墨绿色的隔离栏已经被拆卸,路两旁是无数的看热闹的人群,铺天盖地的喧哗与骚动。警察沿着街沿站成一堵墙,把人群和道路分割开来,越往前走,人群就越密集,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只是从行人的口中偶尔听到一些只言片语,他们在说 “火箭”。

火箭?什么火箭?真是奇怪的人。怕不是这些人都疯了。

“书阳?薛书阳!”前面的人群里,离我十几步,我好像看到了薛书阳的背影,她也一定听到了我的叫喊,微微地侧过头。我刚想凑近,人群便一拥而上,占据了我和她之间的所有空隙,突然一股晕眩涌上了脑门,我感到我们之间这十几步路的距离比十几年还要久远。

“来了,来了!”人群一起骚动起来,纷纷举起手机录像,我顺着空荡荡的道路那一端望过去,只见到从阴森森的夜雾里,一辆巨型的平板车闪着橘黄色的灯光缓缓地驶来了,同时伴随着一股汽油的味道。平板车上,依稀可见一个白色的圆柱体,反射的路灯昏黄的暖光,完美得好像不是人世间的物事。我试图搞清楚发生了什么。

“火箭!火箭!”我身旁的一个骑在大人肩膀上的小孩子激动地喊着。

对啊,今晚上好像是火箭发射的日子。

那辆巨大的平板车愈来愈近了,迄今为止,我都没见到过如此巨大的交通工具,那乳白色的火箭,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棺材,或者是某个其他文明的产物,与粗鄙丑陋的平板车在一起是显得那么不和谐。它,那个白色的火箭,不同于我们这些俗物,是翱翔宇宙的天使,在我们这个世俗肮脏的世界中穿行,几乎象征着某一个不属于我们这个丑陋时代的挽歌。“耶稣!”突然眼前的火箭好像变成了十字架下耶稣的尸体,但下一秒钟,我就被这个奇思妙想给逗笑了。

“薛书阳,你在哪里哇?”

风越刮越紧了。街角的阴影里,无数的流浪汉和无家可归的残疾人茫然对视,他们的长发在夜晚的凉雾里变得粘稠不堪,散发着骚臭味,或坐或立,似乎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。晚风把风沙吹进他们的军大衣,漠然又粗糙的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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