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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他对视:“两年又二百五十六日。”
  他大雍官话说得字正腔圆,配合醇厚的低音,十分悦耳,只是朝上诸臣无人知道他此语何意。
  雍理眉峰一跳,暗骂一声:狗东西。
  当然面上元曜帝相当雍容大气:“圣子且安心,六州既已归顺大雍,大雍定不会亏待子民。”一句话解释了梁铭这话的意思,两年又二百五十六日,可不就是雍理降服六州的日子。
  这一军,将得漂亮。
  谁知梁铭胆大妄为,庭上作死:“这是孤与陛下分别的日子。”
  朝臣:“!”
  乌弘朗厉喝:“放肆!”
  梁铭功课做得相当足,一眼认出乌弘朗:“乌大人切莫动怒,孤虽身居偏远,却也粗读四书,对大雍礼制极为推崇,正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,孤作为臣子,日日夜夜思念陛下,谈何放肆?”
  他说起日日夜夜思念这六个字时,抬眸看向雍理,异域风情的细长眼尾下全是缱绻暧昧。
  一封暗信不过瘾,当朝撩拨元曜帝。
  梁死狗真当大雍不敢动他啊!
  雍理虽有少许理亏,可当时情境,输不起的是梁铭。
  元曜帝在胡言乱语这事上,早就中外闻名,梁铭算是碰上硬钉子了:“既是这般思念,那圣子便留在大雍,贴身伺候朕吧。”
  朝臣:“!”
  别问,问就是有一点点爽。
  圣上不着套竟也有不着套的好处!
  六州使臣也有不少懂汉语的,一听这话脸都绿了:他们的圣子,在六州供着的神,怎么能留在大雍伺候这凡人皇帝!这语气也太不把他们当回事了!
  梁铭倒是沉得住气,他眼尾一落,使臣们安安分分没人敢出声,他又道:“陛下如此厚待,孤甚是欢喜,只是平原无趣,陛下不如与孤一起回去六州,纵马草原,驰骋山脉,夜夜……嗯……”
  混蛋话没说出口,本来站得笔直的梁铭膝盖一软,跪了个结结实实。
  他瞬间抬头,如孤狼般冷冽的视线落向那金銮殿下一身仙鹤朝服的男人。
  沈君兆看都没看他一眼,更不要提什么动作。可能在大殿之上,让身手极好的梁铭不得不跪,除了这位大雍首辅,再无旁人!
  早知沈君兆身手了得,竟不知如此刁钻强势。
  雍理其实也没看明白,他只隐约察觉从沈君兆袖笼飞出一物打在了梁铭膝盖,既打断了他的混装话,又让他跪了个结实。
  果然想要制服耍嘴皮子的,唯有「打」上一顿!
  雍理心里又爽又甜,笑眯眯道:“圣子无须行此大礼,你毕竟出身蛮荒,朕不恼你失言。”
  跟朕耍嘴皮子?
  梁狗鸣你也不想想你那套是谁教的!
  梁铭筹备近三年,竟还吃了此等暗亏,哪能甘心?
  他碧色眸子一闪,跪着不起了:“不瞒陛下,孤为见圣颜,披星戴月,这双腿怕是跑废了,恐今日出不了宫,能否拜托太医院的高手为孤看上一看?”
  翻译一下就是:老子瘸了,走不动了。
  他不留宫里,如何才能时时见着雍理?
  阔别三年,他的小美人怎生得更美了。


第26章 鸳鸯宴
  六州圣子当庭耍赖, 雍理不留他都有点说不过去了。
  留就留呗,雍理对着狼崽子也是窝了一肚子火,能一雪前耻, 何乐不为。
  梁铭虽留在了雍皇宫,但他很快知道自己太天真。
  六州再怎么撑场面搞排场, 想和绵延千年的富庶中原比奢华,还是嫩了些。
  这雍皇宫历经三朝,矗立首京长达五百多年,早已被历朝历代修整得美轮美奂, 且不提其精细之处有多少讲究典故, 便是整个宫殿规模,已经让六州蛮族大开眼界。
  六州圣宫已经是气势恢宏的神殿, 放到这雍皇宫,竟如同儿戏。
  初看金銮殿, 他们还觉得不过如此, 白玉铺地固然贵气却华美不足, 金銮殿也没有多高大, 同他们的圣佛殿没有丝毫可比性。
  然而进了这雍皇宫,乘着车辇一路行来,才深感中原底蕴厚重。
  金银珠宝全是俗物, 路边角石上都雕琢着栩栩如生的碧玉纹路, 着实让人惊叹;周边草木更是让人目不暇接,再看那百花丛生,碧湖荡漾, 一眼望不到头的御花园,几位荒漠中长大的六州使臣,恍若入了仙境。
  这是何等美景?
  这是何其稀有的繁花盛放?
  这是怎样铺张浪费的充盈水源!
  一年到头洗个澡都斤斤计较的六州百姓馋哭了!
  待到他们见到那匠心独运的雨幕亭, 更是瞠目结舌。
  这是元曜五年,沈君兆亲手设计、亲临督工,为今上建得乘凉圣地。
  雨幕亭雕工如何精致以不足道也,奇得是那源源不断留下的水幕。
  亭子不大,四角设计却极其精巧,它坐落在湖中心,也不知那水是怎么爬到了亭子上方,又如何能规规矩矩齐齐整整地顺势落下,而且源源不断,生生不息。
  亭中牌匾上还有四个力透纸背的题字——万泽归雍。
  大雍皇室主木,水生木、养木、润木。
  万泽归雍,何等的大气磅礴!
  彼时年少的沈君兆,亲手设计的这方小亭,藏了多少不可言的期许与情意。
  然而落到今日,已满是讽刺。
  这些典故梁铭有所耳闻,毕竟要策反沈君兆,不打听明白如何成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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